第(3/3)页 郑夫人却并没有真的晕死过去。 她挣扎着一把攥住了儿子的手,随后又闭眼缓了缓,等提了些力气才又重新睁开眼,眼神满是控诉的看向了跪在她塌边的郑兰衿。 母女两个的视线刚撞在一起,郑夫人就忍不住眼眶一红,眼泪夺眶而出。 虽然很难以启齿,郑兰衿也怕郑夫人再被急出个好歹来,也跟着痛哭起来,主动告罪:“母亲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不好,我一心贪慕权势,不想让父亲解甲归田……为了我的一己之私,我做了太多的错事,还为此害了父亲和大哥。女儿知道错了,您打我吧,骂我吧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 她是利欲熏心,对权势极为热忱和崇拜,可是对郑修的父女感情也是真的。 因为她的某些作为而间接地连累到郑修殒命,她甚至是比郑夫人还有蒋氏都更难过的,如果时间可以回头,如果可以从头再来,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算计那些名利的。 可是——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,她也回不了头。 而现在,就只能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,这样“毫无诚意”的来忏悔。 蒋氏发泄了一通之后,这时候也只是气的哭,就算她真的拿刀砍死了郑兰衿她夫君也回不来,就算郑兰衿死一千次一万次,也是于事无补的。 郑夫人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滚。 郑秉文也跪在她的榻前紧紧握住她的手,隐忍着哑声规劝:“母亲,妹妹的确有错,儿子也有错,可事已至此,您就是再怪她也无用了。父亲虽然半生都在军中效力,可是您知道是,他心里是装着咱们这个家,装着您也装着我们兄妹几个的。现如您他战死沙场,没有临阵退缩,这又何尝不是对咱们这一家子的保护?纵然再心痛,咱么也别辜负了他,您得好起来,咱们郑家上下都得好好的,父亲和大哥虽然去了,您还有我呢。” 郑夫人泪流满面,郑秉文的话她听见了,但是短期内还是无法从悲伤欲绝的情绪里解脱出来。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郑兰衿,就又狠狠的往另一侧别开了视线。 郑兰衿心里有苦难言,也只能是强忍着情绪默默地跪着。 她上过战场,其实平心而论,她并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,与其这样以后半生都要活在自责内疚和对家人的悔恨当中,这对她而言真不如一死解脱来得痛快。 她也不是没这么想过。 只是—— 不能啊! 龚明喆为了营救郑修也战死了,她已经对不起父兄了,总不能最后还对不起夫君,她必须得活着,多艰难也得努力的活着,她得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,并且将他养育成才,这样…… 才能少愧对一个人。 这边武昙和武老夫人从郑家出来,仍是上的同一辆马车,一道去侯府。 马车上老夫人似是略有所感,马车都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,她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。 武昙知道她和霍芸好多少都是因为郑家的事联想到自家人,可是有些话还是不宜多说的,她也就只打岔了一句道:“郑家二公子娶了临安公主,这也算是郑将军在天有灵吧,还是给家人留下了最强大的后盾,陛下一定会补偿他们的。” 可是补偿了又有什么用?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无论如何也补偿不了的。 只能说是尽人事而已。 京城里,一切还都算是风平浪静,没再起什么风波,萧樾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,那边梁晋忙着清理朝堂,稳固自己的地位,而萧樾就客居在了皇都,一呆大半个月。 直到宜华的伤势也慢慢稳定了开始恢复。 这天一早梁晋下了早朝之后宜华就叫人把他叫了过去,并且当面征求他的意见表示自己要跟萧樾一起回胤京去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