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按部就班-《幸存者偏差[无限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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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明不会这么快认定,这一点他很清楚。

    像他这样常年自卑又一朝得势的人,逆反心理很强,对旁人强加的观点嗤之以鼻,只有自己的想法才奉为圭臬。

    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安无咎开口,右手的手指装模做样在桌子上敲打,努力装出之前的样子,缓缓道,“也有可能是邪教徒看见大家把刀口对准了刘成伟,就索性将计就计,嫁祸到他身上也不一定呢?”

    老于想到那天,自己亲眼看见安无咎塞了什么给刘成伟,不禁皱了皱眉,“为了嫁祸,放弃一次可以杀人的机会?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了?”安无咎表情十分冷静,和之前不同,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是邪教徒,我甚至可能选择在第一天自杀。杀人机会不算什么,只要能搅乱场上的人,让大家自相残杀,还需要邪教徒自己动手吗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圆桌上的人不由自主看向杨明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杨明眼神阴狠,“为了帮刘成伟开脱,你都敢直接把脏水往我这个唯一受害者身上泼了?”

    那张废弃字条上的内容,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“举个例子而已别这么紧张。”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安无咎装不出之前自己那种疯狂的样子,只能用无表情的脸说出这些话,反而像个极端冷静的疯子。

    杨明不想陷入安无咎的文字陷阱之中,他对着其他人说,“没有一个只有两条命的人会选择自杀,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说,你们应该都知道。”

    言毕,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那张被丢弃的废纸,扔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安无咎拼命洗脱刘成伟罪名的原因,大家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就知道。

    安无咎早有准备,或者说杨明对纸条的公开也是他计划的一环。

    好在杨明没有把刘成伟带出来,否则还有点小麻烦。

    钟益柔瞥了一眼,又看向沈惕,“你的意思是,这是安无咎写的?”

    安无咎没有笑,只是淡淡说:“怎么证明这就是我?凭一张纸条?你自己恐怕就能写出几十张来。”

    “除了你,这里还会有谁用左手写字?”杨明冷笑道。

    “行。”

    感觉到杨明对刘成伟的怀疑已经深信不疑,安无咎适可而止,一双深黑的眼睛盯着杨明,说出看似自我放弃的结论,“随便你。”

    适时表现出来的无法反驳,会让对方更加深信自己的观点。

    反正谁都没办法和自己决斗。

    安无咎用“愤然离席”表示对杨明的不满,还顺带扯走了正在看纸条的沈惕。

    一路往前走,安无咎一路回想自己的每一步计划。

    有些偏差,但基本完成了。

    想做的,不想做的,最后都做了。

    直到沈惕拽住他。

    “你还要去哪儿?”他伸长脖子歪着头,够着去看他们附近的一个房间,是琴室,“休息会儿,我没睡好,累死了。”

    他推开琴室的门,扯着安无咎进去。

    面对沈惕,安无咎没有再伪装出另一副模样,直白得有些可爱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没睡好?不是强制睡眠吗?”

    “心里有事儿,醒得太早了。你倒是怎么都醒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他还叫了安无咎两声,也没反应,额头全是汗,沈惕还以为他不舒服,想着要是他真的生病卧床,自己岂不是要陪床一整天。

    沈惕走到钢琴边,自由活动的手掀开积了灰的琴盖,手指在黑色琴键上点了一下。钢琴发出沉郁悦耳的声音。

    看着钢琴,安无咎也伸手摸了摸,最后忍不住坐在琴凳上。

    见他似乎有意弹琴,沈惕也坐下,与他并肩。

    “你不相信有邪教徒。”安无咎将受伤的右手放在琴键上,弹了几个音,“但你也不能明确杨明掉血的原因,只好从我这个最可疑的嫌犯下手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明明现在眼前这个安无咎应当是善良的那一面,但他直白的态度却又如同一把快刀,干脆无比地把人剖开。

    沈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,垂着眼,也把手放在琴键上,学着安无咎的每一步,按下琴键。

    “你会弹琴?”沈惕思维跳跃地给出另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安无咎不知自己应当说会还是不会,他没有任何学过弹钢琴的记忆,但手放上去的瞬间,他似乎下意识就知道应当怎么做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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