肆意侵心12-《热吻欲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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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意侵心12
沈肆搭在她膝侧的手,指节不可抑制地僵了僵。
小姑娘眼里对他不加掩饰的恨意和厌恶,他不是看不出来。
只是……即便如此,他也做不到放手。
“还饿吗?”
沈肆像是对她的负面情绪漠不关心,抬手捋了捋她耳侧的碎发,“我去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安倾完全没办法理解,面对自己这种态度,沈肆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。
这个男人越是这样,越让她觉得毛骨悚然。
“钥匙还我,”偏头避开他的触碰,安倾摊开手心,“出去。”
薄唇轻颤着抿了一瞬,沈肆望着她,没有说话。
“出去,”安倾执拗地伸着手,哑着嗓子,一字一顿,“离开我家。”
沈肆仿若未闻,起身站起来,像是以前那个关心她,又被安倾笑着嫌弃唠叨的男朋友一样,轻声对她说:“我炖了桃胶,加了些你喜欢的皂角米,应该已经起了腻,我去给你盛一碗。
秋天干燥,以后,少吃一点烧烤。”
安倾警惕地声音大起来,“你怎么知道我去吃了什么?”
问完,只看见沈肆缓眨着眼睫,默不作声看着她。
安倾以为,自己过于敏感了。
或者只是,外套上沾了木炭的烟气,让他闻到了而已。
“我在会场外面等你,正好看见了。”
沈肆却没有否认。
“所以你就一路跟着我?
!”
安倾胸腔起伏,忍不住激动起来,“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跟着我监视我?
!”
沈肆没有回答,看着她,沉默了好久,直到安倾呼吸渐缓,他才伸手,轻抚了一下她的发心,温声道:“等我一会儿。”
安倾坐在沙发上,看着男人离开走进厨房的背影,攥紧了指节,抵到沙发上。
不知是惶惑还是无力地,阖上了眼睫。
听着厨房里悉悉率率的轻微声响,在这个小屋子里的过往,无法避免地一幕幕涌出来,浮在眼前。
她曾经以为,沈肆这样的男朋友,多么完美啊。
温柔妥帖,像是永远不会对她发脾气,会照顾她,又会耐心地、不问原则地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。
事实却证明,或许真的只有演戏,才能演到如此“完美”。
沈肆过往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,一遍遍地回响在耳边,安倾自嘲地扯了瞬唇角,把眼里的热意,压了回去。
沈肆再出来的时候,看见安倾已经恢复了平静,捏着手机,坐在沙发上看着他。
“要坐在沙发上吃,还是去桌子上吃?”
沈肆一手端着小瓷碗,一手垂过去想牵她,轻声问,“要去桌上的话,我给你找你的小支架。”
安倾看着他伸过来的,微曲着指节的掌心,咬了咬牙。
她喜欢窝在沙发里吃着东西看视频,看久了,又会嫌弃端着碗累人。
沈肆总会牵着她去桌边坐,让她支着小架子边吃边看。
以往这些默契的小细节,此刻再见,却莫名让人觉得心烦意乱。
“沈肆,”安倾抬睫看着他,冷声道,“你出不出去?”
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安倾说什么,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,沈肆温声问她,“或者你要先洗澡吗?
我再替你温一会儿。”
“你再不离开我家,”安倾咬了咬牙,“我要报警了。”
空气里一阵静默。
沈肆垂了长睫,盯着白瓷小碗里的吃食,弯腰,放在了她身前的茶几上。
“祁昭家,在平城的生意,做得还不错。”
沈肆直起身,垂睫看着她,神色平静地说,“只是,最近他父亲有些激进。
土拍了西郊那块地之后,公司的资金链,应该不会允许他们家出任何差错。”
安倾捏着手机的指节一僵,眯了瞬眼睫,声音发沉,“你什么意思?”
沈肆看着安倾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,为她终于因为祁昭的事情,愿意听他好好说话,心脏一缩,扯起唇角,轻声笑了笑,“我说过,我自私、卑劣、不择手段。
你要是不信,可以试试。”
安倾见识过许新姚、王总和郑老师的结局,这些光鲜的人,最后像是在她视线里消失了一般,悄无声息。
“其实,”沈肆看着安倾眼中的犹豫和怒气,低低地说,“我还真是羡慕祁昭。
长在那样的家庭,该是好多人会喜欢的性子吧。
你说,要是他不再顺风顺水,会变成什么样?”
男人眼里藏得极好,一闪而逝的落寞,落进安倾眼里。
话音里不加掩饰的威胁,又逼得她攥紧手机。
没有更多的动静,安倾只沉声道:“沈肆,别让我更讨厌你。”
安倾这句话,像是在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指尖狠狠扎了一针,刺得沈肆终于有了点看得出情绪的反应。
沈肆看着她,唇角勾出个苦涩的弧度,“讨厌我,可以不离开我吗?”
安倾一怔,默然地看着他。
“倾倾,”沈肆低声叫她,眼眶不由自主地红起来,沙哑的话音似央似求,“你已经有我了啊,不要再喜欢别人好不好?
我知道我不好,可是……只有你喜欢我了啊……”
安倾被他前前后后矛盾的态度和神情,弄得混乱不堪。
明知道不该再相信他,胸腔里那块地方,却仍旧会因为他此刻流露的无措和祈求阵阵刺痛。
胸腔深深起伏了一瞬,安倾缓了一口气,尽量平和地对他说:“沈肆,你要和别人订婚,要和我分开,我都不恨你。
你该知道,我……恨的是欺骗。
只是我知道,这点恨意,等我们分开了,以后也会慢慢消失的。
对我来说,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。”
就像那些离开她的亲人一般。
安倾顿了顿,又说:“你会和别人订婚,结婚,有自己的孩子。
我也会重新爱上别人的。
两个人谈一段感情,最后能在一起固然好,要是一定得分开,至少……至少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也不是全然没有好的回忆。”
不得不说,曾经的沈肆让她觉得,她幸福无比。
“就让我们彼此留点念想,从今天开始,彻底分开吧。”
安倾阖了阖眼睫,哑声说出最后一句话,“别让我们两个,最后落得这么不堪。”
安倾本以为,平平静静地对沈肆说这些,他总能接受的。
却不知道哪句话,又触到了沈肆的神经。
男人咬着牙,侧颊原先流畅好看的线条,都勾出些扭曲的弧度来。
最终,也只像是又一次剥离了所有自身的情绪,说了几个字,“不要分开,除非我死。”
安倾瞳孔一缩,莫名悚然。
如果这话,是从以往的“沈肆”口中说出来,她或许会认为这是句讨人欢心的情话,只是如今,她却觉得这个男人,是在真实又漠然地表露着自己的想法。
此刻安倾的脑子里,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这个男人,是个疯子。
“沈肆,你到底还要发什么疯?
!”
安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“你凭什么拿我朋友威胁我?
!”
沈肆却没有回答,只神情平静地问她。
眼神里,甚至透出点孩童恶而不自知的天真来,“倾倾,我连自己都可以拿出去作筹码,你告诉我,祁昭在我眼里,算什么?”
安倾每一个毛细孔,都被他这副神情激得骤然收缩,蠕了蠕唇,竟是有些发不出声。
她相信,对祁昭,沈肆做得出来。
“倾倾,”沈肆重新矮身蹲下来,姿态卑微地抬睫仰视着她,“别离开我,陪在我身边吧。
再信我一回,我真的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。
我也不要别人,我只要你。”
安倾咬牙看着他,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抗拒。
被她的眼神刺得一缩,沈肆低声祈求道:“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,这段时间,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,只要……只要你让我待在这里。
我们还和……刚认识的时候一样,让我好好照顾你。
等事情都结束了,我们……重新在一起,好吗?”
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,安倾看着他似真似假的神情,过了半晌,沉声点头,“好。”
—
翌日。
“少爷,我们要是现在就动手,沈泓生那边……”戴冀行站在办公桌前,听着沈肆的问话,不确定地说。
他跟着沈肆这么些年,知道他准备了多久,他也从没怀疑过,沈肆会在利益相关的问题上让自己出任何差错。
沈肆垂睫,没回答他的问题,只又说:“赵家最近买了不少老工业院附近的房子。”
戴冀行微怔。
那一片城东的老小区,明明地理位置还不错,却总是和周遭相同的小区比不上价,脱手都似乎没那么容易。
一下子有买家买进许多,虽然都是不同的名字,却依然会让人注意。
尤其是,沈肆本来就在观察着所有和周家沈家有关的事情。
而昨晚的赵思颜,又和那位周瑜瑶小姐,关系不错。
“附近新开的楼盘,有个不错的学区。”
沈肆淡声道。
戴冀行愣了愣,了然。
曾经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过,新楼盘规划学区,把老小区一块儿划了进去,消息一出来,刚卖出房子的那些居民,大腿都能拍青。
沈肆没有立马说明自己的意思,只又说:“江城那几家公司,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,待会儿给我份资料。”
“是。”
戴冀行清楚,不光是江城那几家公司,还有印尼的一处红土镍矿,都在安小姐名下。
当时,是他帮着去办的。
沈肆给的理由,是他在沈家的处境,不方便担着这些名头。
而那会儿,正是俩人感情最好的时候,安小姐也没有拒绝,只私下里让他帮忙做了公证,证明那些财产资源,都是沈肆的。
如今俩人弄成这样,他都唏嘘。
“老工业院的事情,你去办吧。”
沈肆吩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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